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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聞 【7.28上環衝突】迎頭中催淚彈「爆缸」仍不捨前線 80後抗爭者:我哋冇路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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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聞
【7.28上環衝突】迎頭中催淚彈「爆缸」仍不捨前線 80後抗爭者:我哋冇路退
撰文: 眾新聞記者 | 發佈日期: 01.08.19 | 最後更新: | 2019-08-01 14:06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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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s://youtu.be/Xe6EPlOIh_o

周日的上環烽火連天。群眾街頭抗爭,警方強硬清場,44人更被極速起訴暴動罪。「嘭、嘭、嘭、嘭、嘭……」,當晚每一發槍響都清晰響亮,火光高速劃過暗昧的街頭,恐懼在瀰漫著硝煙味的混濁空氣中迴盪。

然而,真正的凶險,在記者鏡頭以外。抗爭者以血肉之軀抵擋槍彈,賭上人身安全;與此同時,他們背負被控暴動罪的風險,或要押注10年青春。

80後青年阿昭(化名),當晚在干諾道西迎頭被一顆催淚彈擲中,當堂「爆缸」,惟他沒有停下來,繼續留在前線設路障,直至大隊撤退,他被急救員發現,逼使他去急症室求醫。由受傷到出院,他念茲在茲的,始終是其他「戰友」的安危,期望眾人合力贏這一仗,「今次一輸咗,(香港)個情況就好似新疆咁。我哋係冇路退。」


警方在上環清場期間,向人群連環開槍。美聯社圖片

由2014年佔中到現在的反送中,阿昭一直在抗爭前線。他的主要角色是「建築工人」,負責築路障設防線,必要時也會充當「戰士」,與速龍埋身肉搏。

周日中環遮打花園集會,阿昭沒有參與,留待晚上發力。當晚大約7時,他帶齊裝備抵達上環,在現場聽到警方開始趕記者離開,知道清場在即,於是到干諾道西天橋下方,打算幫手設置防線。在相若的時間,一批防暴警察走上天橋佈防。

記者現場所見,大約7時22分,天橋上的防暴警察一度舉起黑旗:「警告 催淚煙」。不消10分鐘,干諾道西開始煙霧瀰漫,警方持續投擲催淚彈。阿昭形容:「突然之間,警察瘋狂咁開催淚彈槍。」


大約7時22分,防暴警察在干諾道西天橋上舉起黑旗。黃思銘攝

在槍林彈雨之中,示威者不斷呼喊:「光復香港,時代革命」,情緒高漲。阿昭指,他當時才剛到前線,「見到其他人喺度set緊防線,而我係純粹擔住遮,擋一擋住警察啲視線。擔咗遮冇幾耐,我就發覺突然之間個額頭正中間中咗彈。」

「佢(催淚彈)好準咁打咗喺我個眼罩同頭盔中間個位。」阿昭認為,警員是瞄準他的頭,才將催淚彈發射過去。他當堂「爆缸」,惟他未有想到太多,沒有停手、沒有後退,仍然繼續設路障。阿昭接受眾新聞訪問時一派輕描淡寫,反覆說傷勢並不嚴重,「最神奇個位係,我唔覺得痛……正常催淚彈爆,(中彈者)點都會燒傷。同埋打落頭嗰吓,冇理由會暈都唔暈吓、咩事都冇。(我)純粹係,咦,點解有攤血喺度咁樣。」


警方開始發射槍彈時,示威者一邊開遮阻擋警察視線,一邊築起防線。黃思銘攝

阿昭當晚用毛巾包裹頭部,外層蓋一個不鏽鋼煲充當頭盔,再用一條帶固定,「我係包晒成個頭,因為驚熱,我仲(於毛巾)淋咗吓水,相信係因為咁,所以(催淚彈)打中咗都冇燒傷。我嗰吓完全係唔可以用嚴重嚟形容。好彩係打中咗我,而令到其他人少咗個受傷嘅機會。」

阿昭指,當時警方連環發射催淚彈,有示威者在路障前方負責撲滅催淚彈,「到前線負責整熄啲催淚彈嘅都趕唔切、(示威者)開始退緊嘅時候,嗰陣我先留意到我中彈個位係瘋狂咁流緊血……由頭到尾都唔覺得(傷勢)嚴重,我係跟住大隊撤退嘅時候,摸到有血。旁邊一齊退緊嘅急救員,見到我隻手全部都係血,先至『的』咗我埋一邊救急。」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hkcnews/videos/414138159448000/



急救員將阿昭帶到防線大後方位置,幫他止血,然後帶他上救護車,讓救護員為他檢查及作簡單包紮,「我嗰吓又唔覺得(傷勢)好嚴重,又唔係暈或腦震盪。當時上咗白車,就同白車啲急救人員講話我唔使送院,同佢講話留番架白車畀其他更加嚴重嘅傷者。之後落咗白車,啲急救員見我好似好嚴重咁,最後都係逼咗我去醫院。」

阿昭憶述,急症室分流站的護士有「提醒」他,「(護士)除咗問我點樣整傷,仲同我講,其他多餘嘢唔好同佢講。」不久,他就見了醫生,醫生幫他前額縫針,由於他沒有頭暈,不必照腦電圖,只作簡單檢查便可出院。 阿昭不願說明具體傷勢,只透露縫了少於10針。他坦言,對醫護人員,他都非常小心,「任何可以暴露我喺現場嘅線索都唔講,其餘如實報上。」


示威者頑強地守在防線。黃思銘攝

抗爭前線的一切,不僅醫生、護士不知,連阿昭最親的家人朋友都不知。他目前獨居,與家人朋友見面亦不會談及抗爭的事,「可以保密盡量保密。始終唔知道,究竟最後輸咗嘅時候,(政府)會點樣玩『逼供』啲嘢。如果畀人發現咗屋企、朋友有緊密聯絡,一定連佢哋都遭殃埋。所以盡可能少溝通愈好。」

一個人在前線搏命,與其他抗爭者出生入死,卻不知彼此姓甚名誰。走在這條抗爭路上,可曾覺得孤單?阿昭說,他已習慣如此模式,「其實(抗爭者)有默契㗎喇,去到現場總會搵到自己應該要做啲乜嘢。」

當晚他步出急症室,首先想到返回前線,惟評估形勢後認為不合適,待周一凌晨4、5時,警察收隊後,他才再到上環,「睇吓前線有冇乜嘢值得留低嘅裝備,回收吓咁。」

被問到是甚麼驅使他走到最前,阿昭想了一想,答道:「擔心最前面嘅人受傷,所以盡可能出自己一分力去保護其他人。」不怕死?「我完全未諗過死唔死嘅問題。」連中彈一刻都沒有害怕?「冇。嗰吓純粹係覺得,哦,我流血,完全係一個生理現象,覺得冇咩特別。之後我再諗番,就算真係咁樣中彈,一吓死咗,都冇咩分別。反而係覺得,好彩係我咁樣中法,而唔係其他啲gear唔齊嘅前線中咗,我反而覺得好彩𠻹。」

「今次一輸咗,(香港)個情況就好似新疆咁。我哋係冇路退。所以(生死)真係冇所謂㗎喇,最後出到去(現場)點樣都好。」記者問阿昭,為何甘願為香港賠上生命、前途?為何不移民他方?他都答不出所以然。阿昭只覺得,走上前線,是自然而然之事,「總之呢一刻,我呢個角色,應該係要做呢樣嘢。」


上環一役,警方拘捕49人,其中44人被控暴動罪。阿昭知悉後,難掩憤慨,「源自《公安條例》惡法,明顯濫告,特首話係暴動就係。」他坦言,不會對香港的司法有任何期望。黃思銘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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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ood0Bad0
2019/08/01, 3:30:02 下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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